5月3日的高阳会展中心，金文洙站在主席台上，汗水浸透了衬衫领口。
计票屏幕的数字最终停在56.7%，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
他下意识摸了摸西装内袋，那里藏着一张二十年前的老照片——照片里的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，正在釜山码头调解一场劳资纠纷。
这场党内初选堪称近年来最激烈的一次角逐。
在最后一轮电视辩论中，金文洙出人意料地展示了一本泛黄的劳动手册。
那是他父亲在昌原造船厂工作时留下的，每一页都记录着超时工作的时长。
"这些数字不是统计报表，"他的声音有些哽咽，"是我童年餐桌上缺席的晚餐次数。"镜头扫过观众席，几位年长的代表悄悄擦拭眼角。
年轻选民的反应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。投票结果公布当晚，首尔大学校园论坛的热门话题是《传统政客能读懂数字原住民吗？》。有学生将金文洙的竞选海报改编成复古汽水广告，配文写着："尝起来像上个世纪的味道，但至少是真材实料。"
在庆尚南道的统营市，老渔民朴成浩把收音机音量调到最大。他粗糙的手指在智能手机上笨拙地滑动，给在首尔工作的儿子发了条消息："记得98年台风时来帮我们加固渔船的那个公务员吗？就是现在电视里这个人。"儿子回复了一个捂脸笑的表情，接着又补了一句："爸，他要是当选，你的燃油补贴说不定能多拿点。"
竞选团队内部流传着一个细节。某个凌晨三点，金文洙突然要求幕僚调取近五年外卖骑手的交通事故报告。当看到年均伤亡数字时，他手中的钢笔突然折断，墨水溅在定制西装的袖口。"从明天起，"他对睡眼惺忪的助手们说，"所有记者会改到下午两点半，避开送餐高峰。"
传统票仓大邱市的反应颇具深意。当地保守派元老们在私人聚会上抱怨候选人"太过倾向劳工阶层"，却在公开演讲中称赞他"深谙民间疾苦"。这种矛盾在传统市场表现得尤为明显。卖辣椒酱的崔大妈一边嘟囔"这小子总帮穷工人说话"，一边悄悄在柜台下贴了他的竞选贴纸。
记者在光化门广场的随机采访中，29岁的咖啡店店员李敏贞的说法最具代表性："我不在乎什么党派标签，能让我少打一份工就付得起房租的，就是好领导人。"说这话时，她手机里正播放着金文洙在仁川港体验集装箱装卸作业的视频，背景音里起重机的轰鸣和他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同样引人注目。
最新民调显示一个有趣的现象：金文洙在中小制造企业主中支持率飙升12个百分点，但在证券从业人员中下跌8个百分点。对此，他在非正式场合打了个比方："让银行家们在车间里待上一周，他们的贷款审批单可能会多些人情味。"这句话第二天就出现在《朝鲜日报》经济版的头条。
随着选战进入冲刺阶段，金文洙的行程表上出现了越来越多基层体验项目。上周他在富川市电子厂流水线工作了一天，昨天凌晨又出现在鹭梁津水产市场帮商贩搬运货物。社交媒体上疯传的视频里，他蹲在潮湿的码头边吃便当时，有位老渔妇往他的饭盒里添了条刚腌好的小黄鱼。
